【初選47人案・審訊第 98 日】

【獨媒報導】47人涉組織及參與民主派初選，被控「串謀顛覆國家政權」罪，16人不認罪，今（3日）踏入審訊第98天。控方引述陳志全街站發言，問他參選目標是否對抗「港共政權」，陳指民主派在議會的對手是建制派和政府，要求改變政策不完善之處、並就港人想得到的向政府施壓，「咁呢個係咪叫做對抗政權呢？如果呢個係咁咪係囉」。控方又質疑，陳於街站提到願望是達成35+，但沒提35+是無法實現，陳即反問：「當你生日許願話世界和平嘅時候，你覺得世界和平可唔可以達到吖？」，並指雖認為35+可能性低，但「贏到多過人哋咁梗係好事」、「係你個願望嚟咋嘛」。法官問他是「抱最好的希望，但做最壞的打算」？陳答：「我做人不嬲都係咁樣。」

此外，控方引譚得志在初選論壇稱，會以否決預算案爭取五大訴求，及如政府「一人派十皮嘢」也會反對，陳否認代表其立場，直言「人人派十萬你都否決，畀人斬啊真係」。陳今完成3天作供，散庭後興奮說：「哇做完喇，真係開心喇！」，而下一名作供的被告鄒家成今特意穿上西裝上庭，他將於明天開始作供。

陳稱「抗爭到底」是指盡力開會發言等 因有議員未盡全力抗爭

陳志全今繼續接受盤問，開庭前，料在陳志全之後作供的鄒家成，首度身穿黑色西裝、打上黑色領帶入庭，多名旁聽人士起哄，紛紛驚嘆：「哇，好靚仔呀！」、「原來咁靚仔嘅！」，鄒微笑，有旁聽人士亦上前對他舉起拇指，鄒報以拇指微笑回應。

開庭後，周天行再次引述昨播放陳2020年6月底的將軍澳街站片段，提到無論誰當選，「喺未來都要同心協力抗爭到底，包括我哋之前話，不惜運用基本法賦予立法會議員嘅權力，嚟去否決財政預算案，迫使林鄭月娥政府重啟政改，回應五大訴求，達至雙普選」，指陳的發言清楚說明「抗爭到底」的意思。

▲ 副刑事檢控專員(V) 周天行

陳笑着反問：「你認為係咩呢？」李運騰指控方是指陳發言提到「抗爭到底」的意思，問抑或有其他意思。陳指昨日已看畢片段，強調「抗爭到底」意思就是議員要開會、加入委員會、發言質詢等，不可因作為少數派輸了，就說「你投我多啲，投我入去下次先可以改變到」；而陳推銷「抗爭到底」口號，是因過去有議員抗爭「未盡全力」、「未做足」。

陳指雖以前提否決財案但林鄭無法話事 惟即使如此也要投票展現力量

陳志全續補充，「運用基本法權力，包括否決財政預算案」一說他當然在街站講過，「我都唔需要迴避呢樣嘢。」惟法官陳仲衡即指陳志全不是說「包括」否決財案，而是「不惜」否決，指兩者有別。

陳志全同意，但如昨日重申，他之後有說「今時今日依個 step 已經跳咗」，意思就是他以前雖在不同情況說過運用基本法權力否決預算案，但現在「我已經唔係同你講呢樣嘢、呢個唔係我嘅主題」；而他續提到林鄭月娥是「傀儡」，就是指「其實邊個做都係咁㗎啦，不過即使係咁，大家都要出嚟投票」。

控方問對抗林鄭無用應對抗中共？ 陳：就算是「傀儡」不代表可完全不理

李運騰問何謂「邊個做都係咁」，陳解釋是指林鄭只是執行指令、「話唔到事」。李追問，意思是即使特首下台，也不會改變政府政策？陳指「我驚我過份解讀、為咗自己辯護咁樣，但應該有呢個意思囉」，並重申他當時是指無論如何，大家都要出來投票，「唔好講話要唔要政府回應、改變呀，（最低限度）都可以展現到香港人嘅力量。」

周天行追問，因此陳志全意思是對抗（fight against）林鄭月娥無用，應對抗中共？陳說：「咁又絕對唔可以咁講」，並以修訂《逃犯條例》一事為例，指也是由林鄭月娥宣布「壽終正寢」。陳續說，雖然相信林鄭要有中央政府「首肯」才可做此決定，但在議會或香港「我哋對口單位都係特區政府」，「所以你又唔能夠話就算佢係傀儡，可以完全唔理佢，因為佢都係透過佢嘅手佢嘅口佢嘅政策，令到香港人生活可以改善。」

陳亦主動補充，就「包括我哋之前話」一句提到「我哋」，「我唔想拖其他人落水」，指他用「我哋」其實是令人「唔好覺得咁自我中心」的說法，「即係有時唔講『I』，講『we』咁解啫」。

陳反問向政府施壓是否「對抗政權」、指自己是可合作對象為「鐵一般事實」

周天行續引陳於街站提到，議會戰線是抗爭運動的一部分，而議席和議會均是「工具」，「抗爭至係我哋嘅目標，對付呢個港共政權，對付呢個國安惡法至係我哋嘅目標」。周指陳參加初選的目標，就是要對抗「港共政權」。

陳回應，民主派作為反對派，在議會內的對手就是建制派和特區政府，他們每日都要「鬥智鬥力」找出政策上不完善之處要求改變，並向政府施壓要求落實港人想得到但政府不肯落實的事，「咁呢個係咪叫做對抗政權呢？如果呢個係咁咪係囉」。但陳補充，他與建制派和政府，很多情況下也要合作，才能達成改善港人生活的政策，而無論在建制派抑或政府官員之間，「我都係一個可以合作可以溝通嘅對象，呢個係鐵一般嘅事實。」

陳志全其後欲舉例，惟陳慶偉打斷，指明白陳過去會與政府合作、亦知道陳的往續，但陳同意他在街站上從沒有提及他會與政府合作通過議案，反而提到會對政權「抗爭到底」嗎？陳說「當然」，指當時街站除了呼籲在初選投票，亦是告知市民《國安法》的危險，並笑言：「當你講緊呢樣嘢嘅時候，你唔會再話我又同政府好合作、我又幫佢過過咩草案咁，咁好分裂㗎嘛個人。」

▲ 陳志全

陳稱議會戰線指積極發言提問、不讓建制派「快刀斬亂麻」通過大量議案

法官陳仲衡續指，但「對付（港共政權）」一詞應與陳志全提到「議會戰線」、「抗爭」等一同解讀。陳回應在街站也有提及「唔好畀佢有好日子過」，意指如議員不在場、不積極提問發言，可能政府一日已可通過很多議案撥款，而「守住議會戰線」就是指「唔好畀佢快刀斬亂麻」，在港人不知情下通過很多撥款議案，舉例政府可能想一星期內通過議案，「咁我哋守住不斷發言或者提問就可以令佢兩三個禮拜過到」，亦是一直以來他講議會戰線的原則。

陳又主動指，以往民主派與建制派矛盾「冇咁大」時，可能立法會星期三黃昏就開完會；但他進入議會後，多數都要星期四下午或夜晚才開得完，「咁我話冇畀佢哋有好日子過呢，就係佢哋星期三晚想去馬場跑馬呢都去唔到。」陳欲再補充，惟陳慶偉打斷指相信已聽夠了。

控方質疑提35+為願望但無提無法實現 陳：生日許願世界和平你覺得可否達到？

周天行續引陳志全街站提及今年有3個願望：「第一個當然係民主派嘅議席過半；第二呢，我係希望快必可以當選；第三呢，先至到我自己連任。」周質疑早前稱認為35+機會很微的陳，提到願望是達成35+，但卻從沒有提及35+是無法實現（not achievable），陳志全即加快語速反問：「當你生日許願話世界和平嘅時候，你覺得世界和平可唔可以達到吖？」被告席的鄒家成微笑以手勢示意陳冷靜。

周天行續指，可以理解陳的答案是「不」？陳欲解釋，惟法官李運騰打斷，指不認為證人需要再解釋，指：「願望是一個渴望，能否達成是另一回事。（“A wish is a desire, whether it is achievable is a different aspect.”）」陳慶偉續問，那陳志全在街站是說自己也不相信的話嗎？陳指認為「希望」和「相信」沒有衝突，雖然認為35+可能性很低，「但係呢個贏多一席得一席、贏到多過人哋咁梗係好事嚟㗎，咁係你個願望嚟咋嘛。」

陳又指發言最後也有提到對於有人說35+，「得到咁梗係好啦」，但「就算唔得，我哋都要好努力喺議會裡面工作」，並重申「就算覺得佢（35+）唔能夠得到或者唔係好大可能性，但係希望得到呢個，係冇衝突囉我覺得」。法官陳仲衡問，所以陳志全是「抱最好的希望，但做最壞的打算（“So you were hoping for the best, but prepared for the worst?”）」？陳回應：「我做人不嬲都係咁樣。」

控方問陳是否知戴耀廷對35+目標看法 官打斷稱已問過

周天行續再問及陳志全對初選目的之認知，問陳是否知道戴耀廷於7月6日記者會，提到35+目標是運用基本法賦予的權力否決預算案，迫特首下台。陳指無看記者會直播、僅看事後報導，當時無特別留意。李運騰續問，由3月至7月，陳知道戴形容否決權為「大殺傷力憲制武器」嗎？陳重申從報導或「攬炒十步」文章知道大約意思，「但係咪 exact wording 我講唔到。」周再問，而陳同意戴有關35+目標的想法？惟陳慶偉打斷指昨天已問過。

周再問陳是否知道戴於7月9日記者會，亦提及35+目標是取得立會主導權，行使憲制權力令港府問責，陳指不記得，因戴「講嚟講去都係嗰啲，都係差唔多㗎啦」。

控方就譚得志論壇發言發問 官指兩人同政黨不代表譚代表陳說話

控方其後就選舉論壇發問，周天行指沒爭議譚得志6月26日出席九東論壇，而陳志全出席6月28日新東論壇，並向陳指「兩者相隔兩日」，惟法官陳仲衡即不耐煩說：「你不需問這問題，對嗎？（“You don’t need to ask that question, do you?”）」

陳志全在盤問下指，事前沒有與譚得志討論他論壇上會說什麼。周天行問，陳對譚論壇上要說的話不感興趣？陳答：「我哋唔係第一次選舉，選舉都係各自照顧自己，邊有咁得閒去傾吓你個論壇講咩、我個論壇講咩啫。」周追問二人屬同一政黨，不需商討出一致的做法嗎？惟陳慶偉即打斷說「thank you」。

▲ 譚得志（左）、陳志全（右）（資料圖片）

陳志全稱無與譚得志討論論壇發言

陳續在盤問下指，沒有看九東論壇，但譚得志去完後有告訴陳自己「畀黃之鋒捅咗一嘢」，指黃「話佢（譚）曾經鬧過梁天琦係『無賴本土派』，問佢認唔認、問佢會唔會道歉」。

周欲追問，惟法官李運騰打斷，要求控方交代盤問的相關性，指兩人同屬一個政黨，不代表譚得志是代表陳志全說話，周回應會在結案陳詞處理。李運騰再指，控方要記住法庭已裁定「共謀者原則」並不適於《國安法》前的言行，除非有基礎譚得志在論壇上是代表陳志全說話。陳慶偉亦着控方直接問問題。

控方問譚得志提否決財案是否陳立場 陳：人人派十萬都否決，畀人斬啊真係

控方續展示謄本，譚得志提及：「如果我真係有幸入到去，兩次否決《財政預算案》丶癱瘓個政府、林鄭柒婆落台嚟到做 bargaining power（籌碼），爭取五大訴求、缺一不可，尤其是係獨立調查委員會，查嗰個警暴嘅問題，同埋公民提名嘅雙真普選」，又指「如果嗰個財政預算案，每個香港人派一幢樓喎、一人派十皮嘢喎咁，即係志偉呀，同埋阿文豪嗰啲，就平時都反對派錢㗎喇，但係今次派十皮嘢喎咁點呀？一樣反對，因為呢個係我哋嘅選舉承諾」。

周天行問，這也是陳志全參與初選的立場？陳大聲答：「絕對不是呀，呢個仲違反人民力量所講嘅『全民直接回水』」，指人力「爭取咗咁多年」，由「Day 1」已要財政司司長「回水」，「人人派十萬你都否決，畀人斬啊真係」，林卓廷說「哇」。陳續說，譚從來沒有向他講過「人人派層樓、或者人人派十萬」也會否決財政預算案，「我覺得佢都可能係即場爆肚，不過我唔幫佢解釋啦，唔揣測。」

陳志全作供完畢 料明由鄒家成作供

周最後指出，陳在2020年7月1日至2021年1月7日，與其他被告同意立會過半後無差別否決預算案，以迫使政府回應五大訴求，陳說「絕不同意」。周再指陳意圖顛覆國家政權，陳再說「不同意」，控方表示完成盤問。馬維騉表示沒有覆問，陳完成作供，微笑手執水杯和背包步入被告席，坐下後與鄒家成說話。

▲ 鄒家成

馬維騉表示完成辯方案情，料由鄒家成作供。代表鄒的大律師陳世傑表示，需更多時間索取指示，望押至明早開始案情。李運騰指望辯方能令主問盡量簡短，陳說：「你知道我會。」

散庭後，鄒家成向律師雙手合十，又主動搭陳志全的肩膊，步入囚室前李予信與鄒簡單交談。陳志全步出被告欄時，則興奮說：「哇做完喇，真係開心喇！」

案件編號：HCCC69/2022